？”

胡不器想了一下，道：“我們這次來，主要的目標是盧一虎的那挺哈乞開斯重機槍，重機槍操作困難，要專門的機槍手，盧一虎手下有兩個機槍手，留守在寨子裏，我們要是沖上去一頓亂槍，萬一把機槍手打死了，那就麻煩了。”

他這麽一說，謝放就猶豫了：“那怎麽辦？”

胡不器皺著眉頭，他主動要求跟來，就是想利用自己的身手，悄悄摸進威虎寨，打土匪一個措手不及，但現在時間還早，他也有些等不及了，要等到土匪全睡下，至少得要夜裏八九點以後啊，現在估計還四點都不到，太難等了。

“你們這裏有那種麻牛藤沒有？”

胡不器突然想到了申萍麻翻他的那段經歷：“就是一種藤，牛吃了也腳軟筋麻的？”

“麻牛藤？”謝放搖頭：“沒聽說過。”

看周圍的民團隊員，那些民團隊員也個個搖頭。

其中一個黑瘦些的隊員開口道：“胡……胡記者，你是想悄沒聲息的把他們搞翻是吧，其實用黑寡婦可以。”

“黑寡婦？”胡不器眼光一亮：“是什麽東西。”

“就是這個。”那黑瘦漢子見胡不器感興趣，也一下子興奮起來，跑到崖邊，撥了一個東西，遞到胡不器眼前。

胡不器一看，是一朵蘑菇，不過長像特異，白而細的桿子，上面是一朵小小的黑傘，那模樣兒，象極了西歐貴族小姐打的小洋傘。

“這是蘑菇吧。”他問。

“對對對，就是這個東西。”

謝放眼光也亮了起來，道：“這種小蘑菇特別毒，人也和畜也好，一旦吃了，就會口吐白沫暈倒，要是吃得兩三朵，不過夜就會死，所以叫做黑寡婦。”

“那可以啊。”胡不器興奮起來：“還有沒有，多采些，威虎寨裏還有二十多個人，在他們鍋子裏放個十幾朵，把他們全毒翻，就可以捉活的了。”

“有有有，這東西多得很，一片一片的。”

黑瘦漢子轉頭，又撥了一大把過來。

胡不器仔細問了毒性，想了一下，不敢放太多，只挑了五六朵，道：“你們先隱蔽起來，不要出聲，我去把黑寡婦放他們鍋子裏。”

借著林子掩護，胡不器摸進威虎寨，土匪們自然是集體開夥，夥房就在那幢大房子的耳房裏，胡不器摸進去的時候，夥房裏沒有人，竈上煮著一大鍋玉米粥。

現在世道不好，土匪也不可能大碗吃酒大塊吃肉，平常的日子，能飽飽的吃上兩碗玉米粥，已經算是不錯了。

胡不器把幾朵黑寡婦在手掌中揉碎，放進鍋子裏，再攪拌一下，然後悄無聲息的溜出來。

回到崖下林中，謝放問：“怎麽樣？”

“放進去了。”胡不器笑道：“耐心等著就行。”

39一槍未放

謝放其實很想打一仗，不過他頗為敬重胡不器，加上謝昌意也叮囑他一切聽胡不器的，所以只好乖乖等著。

土匪們開夥比較早，五點多鐘，太陽剛到西山頭，就有一個嘶啞的嗓子吼起來：“開夥了，有臘肉啊，寨主他們吃好的，我們好歹也加塊肉。”

只一聲吼，各處茅屋裏都有土匪鉆出來，便是老虎嘴放哨的土匪也打著飛腳跑回來了。

土匪們吃飯也一陣風，不過十來分鐘，先前放哨的土匪就出來了，慢慢騰騰往哨口走，走到中途，突然抱著肚子，慢慢蹲下，過了一會兒，蹲都蹲不住了，人一歪，整個人歪到了地下，而大屋前的土坪上，也倒了幾個。

“行了。”謝放興奮的一握拳。

胡不器也有些興奮，又有些擔心：“但願毒性別太強，要是把重機槍手毒死了，可就麻煩了。”

謝放帶頭沖進威虎寨，一看，所有土匪都給毒翻了，全都抱著肚子在那裏滾來滾去的哀嚎，死倒是沒有死。

謝放把兩個重機槍手找出來，胡不器問道：“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解毒啊。”他師傳也有藥，傷藥居多，這種黑寡婦的毒，他可不會解。

先前那黑瘦漢子道：“有啊，甘草半邊蓮車前草什麽的都可以的，不過甘草最好，有時候牛誤食了，扯幾把甘草餵了就好了。”

他說著，拿了把鋤頭，飛快的跑了出去，不多會兒就挖了一大把甘草回來，放到鍋子裏煮了，給兩個重機槍手一人灌了一大碗，剩下的，謝放等人喝了，胡不器也得了一碗，甘草不僅可以解毒，解暑也蠻好的，帶有一點甜絲絲的味道。

至於其他土匪，那就不管了，沒有開槍打死他們就算積了陰德，給他們灌甘草水解毒，沒人有那興致。

其實謝放是想把那些土匪全部押回去，然後送到鄉公所請功的，給胡不器阻止了，胡不器解釋：“民團需要這兩名重機槍手，要是把這些土匪送去鄉公所，這兩名重機槍手也瞞不下了。”

他這話有理，謝放也就懶得搭理那些土匪了。

在寨中搜了一遍，首先把那挺哈乞開斯重機槍搜出來，那槍還有七八成新，做為鎮山的寶貝，盧一虎平時還是蠻重視的，而那兩名重機器手以前是吳佩孚軍隊中的機槍手，專門培訓過的，也會保養機槍，所以保養得還蠻好。

機槍子彈也有五六千發，這一點尤其讓胡不器開心。

剩下的槍，有好有歹，謝放倒是不嫌，全搜攏來，也有十五六桿，庫房裏還有各型子彈兩萬多發，還搜出幾箱晉造的手榴彈，這也是好東西。

然後是財物，幾千塊銀元，幾十根金條，還有一些金銀珠寶什麽的，糧食也有一些。

寨中還有三匹馬，五匹驢子，兩頭牛，謝放讓民團隊員把搜出的東西全搭在驢子和牛背上，請胡不器騎一匹馬，他自己騎一匹馬，再讓那黑瘦隊員騎一匹馬先回去報信，然後大隊起行，趕回謝家莊。

回去的路要好走一些，不過回到謝家莊，天也黑透了，齊小鳳帶著小紅小綠在山口等著，看到胡不器回來，喜滋滋的迎上來，雖然早得了回報，知道胡不器等人一人未傷甚至是一槍沒放，但還是仔細的在胡不器身上看了兩眼，確認沒事，這才歡歡喜喜的迎了回去，她對胡不器的情意，瞎子都看得出來。

謝昌意也有所覺，他顯然樂見其成，對胡不器的態度也更親熱三分。

這一次的繳獲，也讓謝昌意非常開心，他親自跟那兩個重機槍手談話，許諾只要那兩個重機槍手為謝家莊所用，就可以在謝家莊落戶，過得一年半載，甚至可以在謝家莊娶妻安居下來。

這條件太好了，喜得那兩名重機槍手連連點頭答應，發誓為謝家莊出盡死力。

莊中早安排下酒席，歡宴一場，一直到近半夜時分，這才散席。

胡不器回到房中，洗了個澡，桌上放了一壺香片，是齊小鳳親手給他泡的。

今夜月光極好，他把燈吹熄，在窗前坐下來，一面喝茶，一面醒酒，一面想這次的事情。

他先前擔心，平頭黑衣人會一路問過來，但下午並沒有來，這讓他生出幾分僥幸之心，想：“也許我們馬快，謝家莊離碼頭到底又有好幾十裏，周遭沒有認識齊小姐她們的人，所以那小平頭沒問到也不一定。”

正琢磨著心思，耳中突然聽到聲響，屋頂上好象有人。

他心神一凝，悄悄放下茶壺，從窗口閃身出去，在院子裏一個翻滾，回頭往自己屋頂上看，看到的卻不是人，而是一只猴子。

那猴子也看到了他，立刻往其它院落跳過去。

胡不器本以為是人，沒想到是猴子，他腦中立刻閃念：“猴子，山魈。”

眼前同時浮現出狐七七的身影，再想到來之前，在江城碼頭附近看到的猴子，心下驚疑：“難道她真是山魈變身，一直派猴子跟著我？”

心下驚疑不定，眼見猴子往其它院落去，看了下那方向，突然又是一驚。

為什麽驚呢，因為猴子去的方向，是齊小鳳住的院落。

胡不器不是瞎子，齊小鳳的情意，他當然看得到，心中也動了情意，這會兒看著猴子往齊小鳳院落去，他怎麽能不驚。

猴子不可怕，猴子背後有山魈啊，想想淩巖給咬掉半邊腦袋的恐怖樣子，他一時魂都飛掉了半邊，想也不想，立刻縱身而起，上墻，過了兩個院落，在齊小鳳院子裏跳下來。

猴子跑得快，到底有沒有進齊小鳳的這個院子，胡不器沒看到，聽院子裏靜悄悄的，又熄了燈，似乎沒什麽異動，胡不器一時間就有些猶豫。

這是齊小鳳的繡樓呢，他一個大男人，半夜跑姑娘家的繡樓裏來，傳出去可是不好聽，他自己倒是無所謂，影響齊小鳳名聲就不好了。

他正在猶豫間，樓上窗子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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